認識福壽螺,是在1982年,當時居住於桃園縣龜山鄉頂湖的金湖二村時,附近鄰居拿了幾顆水煮的福壽螺請我們試吃,並說明在他池子中所飼養的福壽螺一顆要價300元台幣。經試吃,覺得螺的肉質軟爛,不若非洲蝸牛肥嫩適口。試吃後沒經多久時日,鄰居便將養殖的福壽螺池子清理了。
謙稱在宜蘭種田的人類學家-¬蔡晏霖教授,甫上課,就先考驗我們的觀察力,在PPT上秀了一張內藏有福壽螺數隻的水田照,要求我們點出福壽螺的正確位置及數量,很幸運地被我猜中共有14隻,也因此得到一枚文創紅包袋做為獎賞。之後,陸續秀出一些與福壽螺相關的照片和說明,也由此得知福壽螺生活在宜蘭水田的密集度,一分地竟然高達20,000隻。
福壽螺生根台灣成為強勢入侵種,應溯自1979年,不肖商人為了私利,將福壽螺,從南美洲的阿根廷引進台灣作為食用。由於繁殖力強,生長快速,人們認為有利可圖,又加上商人推波助瀾,遂在1980年大量養殖推廣。當時,一顆母螺曾叫價800元。蔡教授為了更增進對福壽螺生態的瞭解與防治方法,曾遠赴阿根廷、日本、菲律賓等地考察。發現入侵台灣人人喊打的福壽螺,在日本竟然被尊為「稻守貝」?!原來,日本多數稻田是採水旱輪作,此耕作法不利福壽螺生存。觀其防治方法有二:
1)穴盤育苗:讓秧苗生長約四十天,待長出四、五片葉子之後,方遷移至田間,此時,福壽螺已經啃不動葉片。
2)乾式直播:於旱地播下種子,待秧苗生長強壯後,才引水進入稻田。其間,福壽螺只能啃食初冒的雜草,因此反而變成農夫的好幫手,才獲得了「稻守貝」的美稱。又,其原生地的阿根廷國人,不僅未意識到福壽螺具有危害性,當地生態解說員還將福壽螺,用來做為認識地景變遷的代表性物種介紹。
蔡教授在福壽螺尋根旅途中,同時觀察到阿根廷,與此螺、與人類、與生態環境親密關係間有著深深地連結。當地的稻田應用了「乾式直播」法作業,雖使得福壽螺食物來源受限,但保護了秧苗,福壽螺依然可存活。而以福壽螺為主食的螺鷹和秧鶴,仍有源源不絕的食物。相對地當福壽螺消失,這些物種也將受到生存影響。
宜蘭的友善小農社群日日與螺為伍,從最初格殺勿論的「打怪」心態,逐漸發現對親密敵人—福壽螺的認識不足,遂促成了福壽螺尋根之旅,希望找到從「人螺殊途」到「人螺共生」的可行之道。
看似熟悉卻又不太熟悉的福壽螺,在聽過老師的講授後,終於對牠有了深一層的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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